後記
用心工作,就能實現夢想
最近幾年,當中國高爾夫登上國際媒體時,標題通常較少有關打壓和超大型綜合球場,而較多是在高爾夫球場上進行的活動。
二○一二年,二十二歲的女高爾夫球員馮珊珊以兩桿領先,贏得紐約州皮茨福德(Pittsford)羅卡斯特丘鄉村俱樂部(Locust Hill Country Club)的女子職業高爾夫協會錦標賽,成為第一位贏得國際主要錦標賽的中國職業高爾夫球員(包括男性和女性)。但她在國內的知名度仍然很低,尤其是比起中國網球明星李娜等職業運動員時。「在中國,我可以在街上吃漢堡、手中拿著可樂,而沒有人會認得我。」馮珊珊說。和她的前輩男職業球員張連偉與梁文冲類似,馮珊珊感覺吸引中國大陸企業的贊助仍是一大挑戰。(截至二○一四年初,馮珊珊已贏得三場女子職業高爾夫協會巡迴賽,成為全世界排名第六的女高爾夫球員。)
在二○一三年,幾乎每週都有某位中國少年高爾夫球員在世界某座球場締造歷史佳績的報導。這些新秀中最值得注意的是年僅十四歲又五個月的關天朗,成為在主要錦標賽—喬治亞州奧古斯塔國家高爾夫俱樂部的美國大師賽(US Masters)—獲得晉級的最年輕高爾夫球員。《紐約時報雜誌》那年夏季的封面報導,把中國描寫為「不可能的高爾夫天才孵育所」。
當中國逐漸在職業高爾夫界受到矚目之際,二○一四年中國高協和美國的職業高爾夫球協會開始舉辦職業高爾夫球協會中國巡迴賽,為中國國內的職業高爾夫賽事又增添一個新系列。該巡迴賽預定舉行十二場錦標賽,每場獎金至少人民幣一百二十萬元。主辦者表示,這系列的「中國巡迴賽」將「為來自中國和其他國家的精英球員提供公開競爭和高品質的巡迴賽事,和前進世界舞台的機會」。第一場比賽四月在海口觀瀾湖舉行。
如果任何參賽者或觀眾離開海口觀瀾湖的二號球場往南走,走到綜合休閒區龐大的員工宿舍外,他們將發現王立波興隆的小生意。他說,生意「很好」。事實上,好到他又在他的餐廳和小店上蓋了一層樓,並僱用了四名全都不是親戚的新員工。
馬丁的生意就沒有那麼興旺了。近來他「很幸運」在中國還有幾項工程在進行。「市場不太穩定。我相信政府現在比以前更嚴格了。他說。每年馬丁都會聽到情勢即將改變、打壓已接近尾聲、高爾夫球場禁令終於要取消的傳聞,但每年的農曆春節來了又去,情況並沒有大改變。起初傳聞習近平政府將「支持高爾夫」—據說習近平本人打高爾夫—很快中國會邁向高爾夫球場合法化。「他徹底反貪腐。」馬丁談到習近平時說。而且業界大多數人認為,短期內他不太可能正式讓高爾夫解禁。
馬丁說,中國唯一某種程度開放高爾夫球場的地方是海南島。馬丁很清楚任何事都沒有定數,因此,他會定期尋找在泰國和越南的其他生意線索。但不在美國,美國新建的球場已經不多。
周訓書在二○一○年球季後已較少參加比賽。二○一一年他參加六場錦標賽,其中一場在他的主球場重慶上邦高爾夫球俱樂部以第四名完成比賽。他原本預期能贏得冠軍。二○一二年的八次國內錦標賽,他參加四次,二○一三年只參加一次。周訓書說,他的理由純粹與財務有關。他這一代的球員已愈來愈難在比賽中有好表現,因為愈來愈多年輕、有錢請得起教練、能把全部時間投入訓練的球員,逐漸浮出檯面。他無法光靠贏得比賽來供養家庭,因此把時間用在練球上不划算。周訓書知道為了劉艷和含含,甚至為現在與他兄弟住在畢節市的年邁雙親,這是正確的決定,但這仍讓他感到心痛。「我想念比賽。我就是喜歡整個的體驗,比賽的過程。」他說,並且表示他可能嘗試參加新職業高爾夫球協會中國巡迴賽中的幾站,他認為這個巡迴賽將對「中國的高爾夫有莫大的幫助」。
但周訓書沒有時間想太多,因為他得在一家地方的練習場長時間擔任總教練的工作。他仍然是重慶最好的高爾夫球員,愈來愈多有錢的父母帶年輕的兒女來求教,希望協助他們實現成為下一位關天朗或馮珊珊的夢想。而且這些父母願意付高學費,因此周訓書在二○一二年總算買下他的夢幻汽車,一輛福斯速騰(Volkswagen Sagitar,中國版的福斯Jetta)。第二年他又買下兩套公寓,因為他感覺重慶的房地產市場會繼續成長。
周訓書對一名年輕學生特別用心。他還很年輕,二○一四年時才只有六歲。他叫含含,而且學打球不用繳學費。
「我很快樂,但我有更大的目標。」周訓書說:「我要一年賺一百萬元人民幣,這樣我兒子可以有更好的起跑點。我正要達到這個目標。」
他是不是實現了中國夢?
「我聽過這個詞,但我不確定那是什麼。」周訓書說:「大概是中國達成什麼或什麼。我不清楚那跟我有什麼關係,但如果中國夢是成功,那麼我想我們都會成功。」
他想了一下,又說:「我想我可能是在實現美國夢。在中國也是一樣。不管你來自哪裡,只要你努力工作,用心在你的工作上,你就會得到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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